24、让他哭让他叫，让他在胯下哀鸣；天真的残忍，万劫不复的爱
两人来到书房，一进门，李凤吉就盯住了薛怀光，冷嗤道：“本王还真是不曾想到，原来南陌侯世子竟是这样无情无心的性子，亏得本王心里还一直辗转难安，结果现在才发现，自己竟是个傻子！”
李凤吉的语气到最后都有些尖锐了，他下意识地还想继续说下去，但目光触及到薛怀光那双清清冷冷、此刻与他对视也是不闪不避的眼睛时，李凤吉心里蓦地一突，刻薄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就凝滞了，虽然他没有移开视线，但某种底气却随之降低了下去，李凤吉知道薛怀光是怎样外柔内刚的性子，如果自己想要继续下去，那么结果绝对不会是自己希望看到的。
思及至此，李凤吉心底不知怎的，忽然就冒出了浓浓的烈焰，烧得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锋利和狠意，这并非被人冷淡以对所导致的恼羞成怒，而是不甘心不满足，他深深盯着薛怀光，优美略尖的下巴绷出一道冷毅的弧度，从小到大，只要他想要的，就一定会极力去争取，而为了达到目的，他从不吝于尝试各种方式，无论是手段还是别的什么，他都会无所不用其极——他仿佛天生就是这样的人。
一时间李凤吉有些僵硬，薛怀光的冷淡让他的心微微沉了下来，两人认识到现在，一直以来，薛怀光的性格给人的感觉都是大方宽容、沉稳有度的，也从不爱计较，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，薛怀光总是会原谅他的，但现在看样子，薛怀光似乎是真的生气了，哪怕薛怀光没有发火，李凤吉也知道对方在生气，并且在排斥自己的靠近！
想到这里，李凤吉嘴角紧抿，心里满是难以缓解的压抑，又是苦闷又是淡淡的懊悔，充塞得近乎满胀，同时又心生不甘，他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，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完美的情人，可是看到薛怀光这样的态度，那颗格外敏感的心不禁就有了丝丝冷意，想到那些从两人在一起之后的种种画面，李凤吉突然再也忍耐不住，双肘撑在薛怀光左右两侧，俯身向下，将薛怀光困于墙壁和自己的双臂间，望着那张让他又喜爱又怨恨的面孔，缓缓说道：“你真的就这么不想理本王？”
薛怀光定定望着眼前高大的年轻男子，他感到自己的一颗心正被这个人攥在手心里，喜怒哀乐都被这个人牵引，仿佛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，这个认知让薛怀光隐隐愤懑，其实他也知道之前的事情是自己小题大做了，甚至说是无理取闹也不算夸张，自己明明就知道李凤吉是个什么样的花心风流种子，但偏偏因为对未来的恐惧不安以及对李凤吉的恨意，让自己借此发作出来，所以当时才会有那种表现，归根结底，自己是被前仇旧恨给煎熬得太痛苦了啊！
李凤吉见薛怀光睁着双眼，睫毛微颤，却不肯开口回答，不由得身体又压下了一些，几乎就要贴住了薛怀光的身子，他低沉了嗓音，道：“本王可以为你做很多事，你知道的……怀光，尽管很清楚我们之间有些问题，但本王还是要跟你在一起……本王不信你不清楚本王到底有多么喜欢你。”
这样的话从李凤吉这样的人的嘴里说出来，想必许多人都是会感动的吧，如此深情款款，如此绵绵倾诉，有几人能够抵挡得住？
然而薛怀光却定定瞧着面前这张英俊的面孔，突然间仿佛醍醐灌顶，他明白了，其实李凤吉一直以来都是有些不甘心的吧，他和他之间有着身份上的差距，纵然李凤吉对自己的确有着情意，不仅仅只是利用，不然两人也不会走到这一步，可是潜意识里，李凤吉却还是有着难以言说的优越感的，本能地高高在上，有着那种隐秘得可能连李凤吉自己都未必清楚地察觉到的心思——本王这样的天潢贵胄会喜欢你，为你做这许多事，薛怀光，你应该感激涕零。
——所以，当自己没有做出足够的、李凤吉潜意识中应该得到的回报，当自己的言行超出了李凤吉的心理范围，李凤吉就会焦躁不满，进而将一些小事无限放大，就比如这一次。
薛怀光顿时只觉得心情难以形容，他发现世上其实真的不存在平等这种事，哪怕是情人之间也是如此，李凤吉纡尊降贵对他垂青，他就应该受宠若惊？是的，他知道自己这么想是有些偏激了，李凤吉不至于这样，甚至李凤吉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，可是，他真的控制不住要这样想！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怀光咬紧了牙，频频地深呼吸着，心里说不出的复杂，他想开口刺李凤吉几句，把这些话说给李凤吉听，看看对方会是怎样的一副面孔，但又一想，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刺李凤吉呢，难道自己就对李凤吉掏心掏肺、一腔深情了？不，自己也是在利用对方，在虚与委蛇！
然而李凤吉却没有放过薛怀光的意思，伸手捏住他的下巴，迫视他与自己对视，咄咄逼人道：“为什么不说话？本王不喜欢别人用沉默来表示抗议和拒绝！”
这一下顿时把薛怀光本在极力压抑的躁动给激了起来，一时间对曾经的怨恨以及对未来的恐惧与决绝，叫薛怀光终于忍耐不住，他看着李凤吉，忽然冷笑了起来，道：“是，你高高在上，你凌驾于其他人，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得到你想要的一切，不容人置疑，不容人反抗，也不容人阻挡——包括我，也包括任何人！”
如此尖刻凌厉的话语让李凤吉顿时宛如被人敲了一棍子似的，下一刻，李凤吉倏地俯下身来，更紧密地贴近薛怀光，整个人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，瞬间肌肉就紧绷起来，那双漂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怀里的少年，李凤吉的声调隐隐有些变了，却还努力维持着镇定，他看着薛怀光，一字一句地问道：“你这是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李凤吉的骨子里其实是冷情的，对于很多人很多事，他事实上都不甚在意，但有的时候他却又是内心敏感的，尤其是在自己看重的人面前，此时听到薛怀光这么说，他仿佛有些不能接受，但薛怀光却已经表情淡淡地说道：“难道不是这样么，凤凰，你觉得以你的身份地位，对我关怀备至，我就应该感激涕零，受宠若惊……怎么竟敢无视你的心意，对你不够顺从不够好？怎么能不识好歹跟你作对？”
李凤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，他表面的一层柔软与温和外皮似乎瞬间就被收了起来，倏忽间勃然而怒，一只手突然攥成拳，用力得让关节处都微微泛白，青筋暴露，仿佛煎熬难忍。
“……你就是这样看本王的？”蓦的，李凤吉突然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，英俊的脸上竟是转眼间改了一副样子，流露出几分孩童式的单纯与疑惑，专注地审视着薛怀光，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询问一个自己不懂的问题。
这个样子的李凤吉太陌生了，让薛怀光有些怔忪，心底却缓缓渗出一丝寒意，充斥了莫名的惊慌，仿佛自己此刻面对的不是李凤吉，而是一个其他的什么危险的存在，薛怀光很清楚，自己现在应该说些软话，哄着顺着李凤吉，缓和这样叫人不安的气氛，可是一想到很多事情总会存在，横亘在两人之间，早晚是需要面对的，薛怀光就觉得自己必须说出来，不吐不快！
因此薛怀光稍稍吁气，慢慢说道：“凤凰，你扪心自问，真的没有这样想过吗？你潜意识里真的不是像我说的这样吗？你……”
薛怀光蓦然停下了，没有继续说下去，因为他看到了李凤吉的眼睛，那里面仿佛燃烧着什么，被狠厉与愤怒所扭曲了，这让薛怀光心脏一抽，不是出于恐惧，而是说不上来的震动——李凤吉在难受，而这种情绪，是自己所造成。
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令薛怀光一时间肢体僵硬，竟是无法出声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凤吉突然闭上眼，心底有什么东西纷乱如沸，他攥紧拳头，努力地克制住自己，不要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，但是下一刻，李凤吉就控制不住地突然睁开眼睛，手臂牢牢地将薛怀光困在了这狭小的方寸之间，右膝缓慢地顶进薛怀光的两腿当中，彻底将对方禁锢。
这陌生又充满危险意味的举动令薛怀光顿时汗毛倒竖，正欲挣扎，李凤吉的喉咙里已经发出一声深沉的警告，那漂亮得近乎妖异的眼睛里布满了毫不掩饰的怒火，面部肌肉正微微抽搐着，是一种介于扭曲和平静之间的诡异神情。
“……怀光，你最好什么也不要说，什么也不要做，不然本王不保证会发生什么，也许我们都会后悔。”
李凤吉喑哑地说道，他的声音显得低沉阴冷，夹杂着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，他感到愤怒，那是一腔真心被人曲解的愤怒，而这愤怒又催发了一种更直白的情绪，令心底被陡然激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，叫他想要狠狠撕开眼前这个人身上和心灵上的一切保护，让他哭，让他叫，让这个少年在自己胯下辗转哀鸣，让对方被深深烙上专属于自己的印记，这样的话，薛怀光就没法离开自己了，再也不敢跟自己这么犟下去，这么冷战！
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跟理智互相冲撞，一冒出来就按不下去了，仿佛被恶魔蛊惑，克制已久的冲动紧紧抓住了李凤吉的心脏，李凤吉发现自己真的不介意这么做，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，泛着诡异的幽光，突然觉得就算失控一次也不错，这个混账小子，也许就需要受到这样的教训，这是他的错，才终于逼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了自己，不能冷静清晰地思考了，只想狠狠地伤害他！
李凤吉面无表情地看着薛怀光，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，他的眼神透着深沉，语气却古怪地变得轻缓：“……本王现在很犹豫，因为本王想对你做一件你不会喜欢的事。”
薛怀光一震，定定地望着李凤吉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深不可测的黑眸，他本能地感应到了危险的来临，嘴唇细微颤动起来，仿佛是在恐惧着某种可怕的事情的发生，此时此刻，李凤吉终于暴露出了本性中深藏的一面——这哪里只是平日那种在人前的谈笑风生，明明就是暴虐狂躁，带着如同不谙世事一般的残忍，天真又冷酷。
——战场上那个杀人盈野、屠城灭国的李凤吉，不就是如此？
薛怀光的脸色一瞬间有些苍白，李凤吉却好像没看见一样，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薛怀光，良久，忽然略带着少许艰难的意味，松开了双臂，不再禁锢薛怀光，他咬了一下嘴唇，有些艰涩地说道：“算了……本王不想伤害你，你是知道的……不然，你一定会恨本王……所以，怀光，咱们现在和好吧，以后都不再吵架，嗯？”
说完，看到薛怀光那因为自己的话而瞬间有些呆怔的神情，李凤吉突然间莫名又有些释怀了，同时又隐隐清楚了一个事实：从这一刻自己对薛怀光妥协开始，自己就和从前再不一样了，因为在这世上，很少会有人能让自己如此屈就。
那种不甘却还是接受的心情，那样模糊又鲜明的闷痛，这一切让李凤吉忽然明白，自己也许早已不仅仅只是喜欢薛怀光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喜欢，不是那么浅的感情。
薛怀光不知道李凤吉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，明明他已经感知到了李凤吉即将爆发的情绪，清楚自己正面临着怎样可怕的处境，但现在，李凤吉竟然放弃了？
薛怀光不清楚李凤吉是怎么想的，但至少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安全了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凤吉，看着那双眼睛，不知怎的，突然就好像明白了什么，这个认知让薛怀光心脏一颤，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，右手一把抓住了李凤吉的衣袖，看着李凤吉一下子陡然变得精芒流溢的眼睛，薛怀光呼吸急促，体内血液奔流，他知道自己这是因为什么，就像当年一样，并非喜欢，并非那么浅的感情，而是一旦开头就或许万劫不复的爱。
此时，书房窗外，赵封真提着装有点心茶水的食盒，默默转身离开，因为他知道，此刻这样的场景只属于里面的两个人，不需要有其他人来打扰。
……
傍晚时，李凤吉回到了晋王府。
他此时心情显然不错，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轻快，一进内室，见一个侍儿在弄熨斗，两个丫鬟在把一件衣裳放在平滑的板子上，仔细抻平，孔沛晶一手拉着那袍子的一只袖口，似在检查，李凤吉就笑道：“呦，这是在做什么呢？”
孔沛晶并不搭理他，只管指挥人，道：“熨斗好没好？这袖子还有些皱痕，再熨它一下。”
见李凤吉来了，三个下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，上前行礼，李凤吉摆了摆手，示意他们继续做事，自己走近了去看，见那衣裳是件男人的袍子，再仔细一瞧，是孔沛晶的手艺，就挑眉一笑，道：“原来阿晶给本王做了新衣裳了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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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凤吉的语气到最后都有些尖锐了，他下意识地还想继续说下去，但目光触及到薛怀光那双清清冷冷、此刻与他对视也是不闪不避的眼睛时，李凤吉心里蓦地一突，刻薄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就凝滞了，虽然他没有移开视线，但某种底气却随之降低了下去，李凤吉知道薛怀光是怎样外柔内刚的性子，如果自己想要继续下去，那么结果绝对不会是自己希望看到的。
思及至此，李凤吉心底不知怎的，忽然就冒出了浓浓的烈焰，烧得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锋利和狠意，这并非被人冷淡以对所导致的恼羞成怒，而是不甘心不满足，他深深盯着薛怀光，优美略尖的下巴绷出一道冷毅的弧度，从小到大，只要他想要的，就一定会极力去争取，而为了达到目的，他从不吝于尝试各种方式，无论是手段还是别的什么，他都会无所不用其极——他仿佛天生就是这样的人。
一时间李凤吉有些僵硬，薛怀光的冷淡让他的心微微沉了下来，两人认识到现在，一直以来，薛怀光的性格给人的感觉都是大方宽容、沉稳有度的，也从不爱计较，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，薛怀光总是会原谅他的，但现在看样子，薛怀光似乎是真的生气了，哪怕薛怀光没有发火，李凤吉也知道对方在生气，并且在排斥自己的靠近！
想到这里，李凤吉嘴角紧抿，心里满是难以缓解的压抑，又是苦闷又是淡淡的懊悔，充塞得近乎满胀，同时又心生不甘，他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，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完美的情人，可是看到薛怀光这样的态度，那颗格外敏感的心不禁就有了丝丝冷意，想到那些从两人在一起之后的种种画面，李凤吉突然再也忍耐不住，双肘撑在薛怀光左右两侧，俯身向下，将薛怀光困于墙壁和自己的双臂间，望着那张让他又喜爱又怨恨的面孔，缓缓说道：“你真的就这么不想理本王？”
薛怀光定定望着眼前高大的年轻男子，他感到自己的一颗心正被这个人攥在手心里，喜怒哀乐都被这个人牵引，仿佛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，这个认知让薛怀光隐隐愤懑，其实他也知道之前的事情是自己小题大做了，甚至说是无理取闹也不算夸张，自己明明就知道李凤吉是个什么样的花心风流种子，但偏偏因为对未来的恐惧不安以及对李凤吉的恨意，让自己借此发作出来，所以当时才会有那种表现，归根结底，自己是被前仇旧恨给煎熬得太痛苦了啊！
李凤吉见薛怀光睁着双眼，睫毛微颤，却不肯开口回答，不由得身体又压下了一些，几乎就要贴住了薛怀光的身子，他低沉了嗓音，道：“本王可以为你做很多事，你知道的……怀光，尽管很清楚我们之间有些问题，但本王还是要跟你在一起……本王不信你不清楚本王到底有多么喜欢你。”
这样的话从李凤吉这样的人的嘴里说出来，想必许多人都是会感动的吧，如此深情款款，如此绵绵倾诉，有几人能够抵挡得住？
然而薛怀光却定定瞧着面前这张英俊的面孔，突然间仿佛醍醐灌顶，他明白了，其实李凤吉一直以来都是有些不甘心的吧，他和他之间有着身份上的差距，纵然李凤吉对自己的确有着情意，不仅仅只是利用，不然两人也不会走到这一步，可是潜意识里，李凤吉却还是有着难以言说的优越感的，本能地高高在上，有着那种隐秘得可能连李凤吉自己都未必清楚地察觉到的心思——本王这样的天潢贵胄会喜欢你，为你做这许多事，薛怀光，你应该感激涕零。
——所以，当自己没有做出足够的、李凤吉潜意识中应该得到的回报，当自己的言行超出了李凤吉的心理范围，李凤吉就会焦躁不满，进而将一些小事无限放大，就比如这一次。
薛怀光顿时只觉得心情难以形容，他发现世上其实真的不存在平等这种事，哪怕是情人之间也是如此，李凤吉纡尊降贵对他垂青，他就应该受宠若惊？是的，他知道自己这么想是有些偏激了，李凤吉不至于这样，甚至李凤吉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，可是，他真的控制不住要这样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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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李凤吉却没有放过薛怀光的意思，伸手捏住他的下巴，迫视他与自己对视，咄咄逼人道：“为什么不说话？本王不喜欢别人用沉默来表示抗议和拒绝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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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凤吉的骨子里其实是冷情的，对于很多人很多事，他事实上都不甚在意，但有的时候他却又是内心敏感的，尤其是在自己看重的人面前，此时听到薛怀光这么说，他仿佛有些不能接受，但薛怀光却已经表情淡淡地说道：“难道不是这样么，凤凰，你觉得以你的身份地位，对我关怀备至，我就应该感激涕零，受宠若惊……怎么竟敢无视你的心意，对你不够顺从不够好？怎么能不识好歹跟你作对？”
李凤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，他表面的一层柔软与温和外皮似乎瞬间就被收了起来，倏忽间勃然而怒，一只手突然攥成拳，用力得让关节处都微微泛白，青筋暴露，仿佛煎熬难忍。
“……你就是这样看本王的？”蓦的，李凤吉突然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，英俊的脸上竟是转眼间改了一副样子，流露出几分孩童式的单纯与疑惑，专注地审视着薛怀光，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询问一个自己不懂的问题。
这个样子的李凤吉太陌生了，让薛怀光有些怔忪，心底却缓缓渗出一丝寒意，充斥了莫名的惊慌，仿佛自己此刻面对的不是李凤吉，而是一个其他的什么危险的存在，薛怀光很清楚，自己现在应该说些软话，哄着顺着李凤吉，缓和这样叫人不安的气氛，可是一想到很多事情总会存在，横亘在两人之间，早晚是需要面对的，薛怀光就觉得自己必须说出来，不吐不快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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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怀光蓦然停下了，没有继续说下去，因为他看到了李凤吉的眼睛，那里面仿佛燃烧着什么，被狠厉与愤怒所扭曲了，这让薛怀光心脏一抽，不是出于恐惧，而是说不上来的震动——李凤吉在难受，而这种情绪，是自己所造成。
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令薛怀光一时间肢体僵硬，竟是无法出声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凤吉突然闭上眼，心底有什么东西纷乱如沸，他攥紧拳头，努力地克制住自己，不要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，但是下一刻，李凤吉就控制不住地突然睁开眼睛，手臂牢牢地将薛怀光困在了这狭小的方寸之间，右膝缓慢地顶进薛怀光的两腿当中，彻底将对方禁锢。
这陌生又充满危险意味的举动令薛怀光顿时汗毛倒竖，正欲挣扎，李凤吉的喉咙里已经发出一声深沉的警告，那漂亮得近乎妖异的眼睛里布满了毫不掩饰的怒火，面部肌肉正微微抽搐着，是一种介于扭曲和平静之间的诡异神情。
“……怀光，你最好什么也不要说，什么也不要做，不然本王不保证会发生什么，也许我们都会后悔。”
李凤吉喑哑地说道，他的声音显得低沉阴冷，夹杂着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，他感到愤怒，那是一腔真心被人曲解的愤怒，而这愤怒又催发了一种更直白的情绪，令心底被陡然激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，叫他想要狠狠撕开眼前这个人身上和心灵上的一切保护，让他哭，让他叫，让这个少年在自己胯下辗转哀鸣，让对方被深深烙上专属于自己的印记，这样的话，薛怀光就没法离开自己了，再也不敢跟自己这么犟下去，这么冷战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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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怀光不知道李凤吉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，明明他已经感知到了李凤吉即将爆发的情绪，清楚自己正面临着怎样可怕的处境，但现在，李凤吉竟然放弃了？
薛怀光不清楚李凤吉是怎么想的，但至少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安全了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凤吉，看着那双眼睛，不知怎的，突然就好像明白了什么，这个认知让薛怀光心脏一颤，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，右手一把抓住了李凤吉的衣袖，看着李凤吉一下子陡然变得精芒流溢的眼睛，薛怀光呼吸急促，体内血液奔流，他知道自己这是因为什么，就像当年一样，并非喜欢，并非那么浅的感情，而是一旦开头就或许万劫不复的爱。
此时，书房窗外，赵封真提着装有点心茶水的食盒，默默转身离开，因为他知道，此刻这样的场景只属于里面的两个人，不需要有其他人来打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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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时，李凤吉回到了晋王府。
他此时心情显然不错，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轻快，一进内室，见一个侍儿在弄熨斗，两个丫鬟在把一件衣裳放在平滑的板子上，仔细抻平，孔沛晶一手拉着那袍子的一只袖口，似在检查，李凤吉就笑道：“呦，这是在做什么呢？”
孔沛晶并不搭理他，只管指挥人，道：“熨斗好没好？这袖子还有些皱痕，再熨它一下。”
见李凤吉来了，三个下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，上前行礼，李凤吉摆了摆手，示意他们继续做事，自己走近了去看，见那衣裳是件男人的袍子，再仔细一瞧，是孔沛晶的手艺，就挑眉一笑，道：“原来阿晶给本王做了新衣裳了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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